“哎喲！你幹嘛打我頭！”劉芒最討厭別人碰她腦袋，尤其是用力扣下去，覺得頭蓋骨都要被他擊碎了。

顏宸默唇角微翹，耀眼黑眸中盡是對她的探索，“你今天是怎麽了，盡感嘆這些有的沒的。林黛玉附體啊。”

劉芒擡著眸子憤恨地白了他一眼，輕哼一聲，詳裝冷漠不再理會，可事不過三秒，她擡著圓潤的眸子瞅著顏宸默，不冷不熱問道，“為什麽這麽幫我？”

顏宸默笑了笑，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，“你是我女朋友啊，不幫你幫誰。”

劉芒又想了想問：“你什麽時候喜歡上我的。”

顏宸默想了想，輕描淡寫道，“第一次見你的時候。”

第一次！

“啊？”劉芒大驚，在她的印象中，他們的初次見面是在紅燈區的胡同裏，“哈，原來是我扒你褲子那次啊，”想起當時顏宸默那紅番茄似的臉，她笑得連眉毛都是下壓的，至今她還記得他褲衩的顏色，“你不會是像古代那些女的一樣，被看了身子就要以身相許了吧。”

顏宸默收起了笑意，看著她一臉的得意。也是，那次KTV的真心話大冒險，她睡過去了。自然也不會知道小時候的事。

他哼哼兩聲，像是看著腦殘似的瞥著她。

劉芒依舊咧著嘴笑，看來腦子又開始各種歪歪了。顏宸默在她旁邊坐下，後來索性脫了鞋打坐似的盤著雙腿坐在了床中央。她笑得很傻，傻的可愛。正如小時候他去黎川學校時撞見的一樣。

那時他並不認識那裏的人，黎川也不認識他，他只想遠遠地看看母親心目中那完美的兒子長得是什麽模樣，平日裏都在做些什麽。知己知彼，方能百戰百勝。

“芒芒，芒芒，”走廊上一個胖嘟嘟的男孩奔向手拿幾張粗糙廁紙的女孩，那女孩梳著兩只羊角辮一臉疑惑地瞅著小胖子，“他們又說我胖了，真的嗎？”

芒芒瞅著他，目光落在男孩圓滾滾的肚子上。

“沒有啊，”她晃了晃腦袋，擡起手指在男孩的肚皮上戳了戳，“也不是很胖，”她咧開嘴角，“就和哪咤媽媽的肚子一樣。”

那肚子看著很有彈性，女孩並沒有與男孩子相處時的羞澀，反而變本加厲，掀起了男孩的衣服說是檢查寶寶什麽時候出生。只是突然聽到她一聲爆笑，那男孩不高興了。

“哈哈，你的肚臍眼怎麽和小籠包的花紋一樣……”

男孩耷拉著臉收拾了衣服，轉身跑進了班裏。

“芒芒！”

身後傳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，顏宸默看著走廊處走向那個叫芒芒女孩的黎川，眉頭緊箍。那時黎川四年級，聽說是全優生，年年得獎，每次領獎的時候都有媽媽陪著。

黎川從他面前走過，他就像是空氣一樣站在他的後面看著他，而這個弟弟從未看他一眼。顯然黎川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他這個哥哥的存在。

“芒芒……”

“哎喲。”女孩突然抱著肚子，與黎川說了兩句，急急跑向廁所。

鈴聲響起，黎川快步從他面前走過，急急回了教室。

顏宸默看了眼合上眼睛認真做眼保健操的黎川，一臉冷漠地走去樓道。

“嗚嗚……”樓梯口的廁所傳來女孩無助地哭聲。

他的步子停了停，廁所裏嗚咽的聲音還在持續。

“你怎麽了？”看著四下沒人，他走去女廁門口問道。

“我……紙不夠。”那聲音帶著哭腔有些遲疑，顯然是害羞了。

他摸了摸口袋裏的一包紙巾，環顧四周快速閃進，依著嗚咽的聲音找到了那位置。

“給。”他背對著她，等女孩接過了，他像逃一樣跑了出去。

沒一會兒，他聽見了踢踢踏踏的涼鞋聲從裏頭傳來。女孩連褲子都沒整好，邊扯著褲子邊往教室跑去。

“你怎麽遲到了！”老師嚴厲的聲音在走廊上響起。

他遠遠地看著那女孩低頭說了些什麽，那老師才允許她回去坐著。

他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，只知道她和黎川認識……

聽完顏宸默另一版本的“初次見面”，劉芒憋紅了臉，有些著急地看著他。她只和黎川說過，那時她是那樣的僥幸，那樣的感激給她送紙的人。只是此刻，她是那樣的懊悔。

她討厭顏宸默那一臉隱忍的笑，她討厭顏宸默以後會拿這事兒笑話她。

當時遲到了，害怕老師批評才邊跑邊穿褲子。真沒想到他還窺看了她這麽久。

“顏宸默，你，你……”劉芒見他一臉愜意地靠在床頭等著她的言語攻擊，她在腦海中快速組織語言，只是最後卻是憤憤不平的質問，“笑什麽笑，你沒擦幹凈屁股敢跑出來嗎，你敢嗎，你敢嗎！”

顏宸默依舊不答，只是聳了聳眉。

劉芒當是默認，她一臉嫌惡道，“也不怕成了七裏香熏了別人。”

顏宸默不以為然地看著她，從口袋裏抽出紙巾，笑說，“放心，不會有的事兒。”

劉芒憤恨地瞅著他，半天說不上話來。可她不會知道，那次後顏宸默三天兩頭往他們的學校跑，目睹她卷起袖子鋤強扶弱打跑那些孩子王，看著她穿著裙子和女同學玩游戲，也看著她屁顛屁顛地跟著黎川身後放學回家。直到父親結束了T市的工作，他才離開了那裏。從此再也不曾踏足。

他只知道那個女孩好像叫芒芒又好像叫萌萌，但他能確定她與黎川的關系不一般。

劉芒雙腿盤膝而坐，平視著他，略不服氣問道：“你總是笑話我，欺負我。那你究竟喜歡我什麽。”

顏宸默面色一陣遲疑，顯然是被她太過突然的問題難住了。

“不告訴你。”顏宸默故作神秘。

劉芒一臉委屈地看著他，像是被欺負了似的，“不管是智商還是情商，我都不如你。總是被你碾壓。你不會只是喜歡欺負我吧。”

顏宸默忍笑，點了點頭，略滿意地說，“還算你有自知之明，既然腦子不好使，那就多聽話。”

“顏宸默！”她生氣了，真的生氣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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